王信文：行走江湖，主要靠运气

作者：王信文 2018-11-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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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两天，跟我的创业合伙人聊天。我们认真回顾了近5年来的主要创业经历，竟然得出了一个让我们自己都倍感震惊的结论：这些年的创业，看起来顺风顺水，披襟斩棘，但其实主要都是靠运气。

2013年初，是我们开始创业的时间。那一年，同时有两波巨浪在酝酿之中：一是移动互联网，二是中国的资本市场。往前看两年，iPhone 4 刚刚发布，移动互联网还不成熟，缺少创业的土壤。往后看两年，资本市场已经水深火热，股灾降临，且游戏市场的竞争已经非常充分，根本不适合创业。

那么我是怎么挑中了2013年初这个超级合适的时间的呢？

答案是：选择这个时间点创业，不是我挑的，而几乎就是被逼的。2012年，我在腾讯公司上班，而在这一年的考评中，我得了C。考评结果分为S、A、B、C四种，而C是最差的，几乎就是开除警告。于是2013年年初，拿完了公司发的年终奖，我发现在公司实在混不下去了，只能去创业。所以，我是被逼得在这个时间点创业。

而我为什么在公司的表现那么差呢？这段经历，我很少提起。原因其实是：那年我沉迷一款叫《英雄联盟》的网络游戏，几乎每天都要完玩六个小时，根本无心工作。对，就是前两天刷屏“iG牛逼”的那款游戏。

上个周末，我在韩国仁川文鹤竞技场亲眼见证了中国俱乐部iG夺冠的时刻。打完最后一局比赛的瞬间，我百感交集，泪流满面。如果不是因为当年沉迷这个游戏，我也许不会被打C，也许也就不会创业，那我现在应该是在哪呢？

人生就是这么充满偶然。后来又有很多腾讯离职的同事创业做游戏，平心而论，能力都比我们当时的初创团队强太多了。只可惜，大部分团队都没有我们当年那样的好运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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奇葩说最近有个辩题很有趣：“TA真的很努力，是一句好话吗？” 很多辩手说，夸人很努力，仿佛也在暗指这个人很笨，因此不是一句好话。但我却恰好相反。每次有人夸我努力，我都特开心。

这个心态很好理解，就好像你问一个中了彩票的人：你为什么中彩票？他很有可能不是说自己运气好，而会告诉你一套他选号码的逻辑。如果这时候你夸他真努力，他肯定很开心了。

在那期奇葩说的辩论中，辩手们竟然达成了一个共识：有谁是不努力的呢？努力根本不值得一提。辩手们的觉悟，还是挺高的。

有一次，我跟一个知名日本偶像女团的老板聊天。我问：“经营女团，你有什么秘诀？”他悄悄告诉我一个秘密，嘱咐我千万别告诉别人。考虑到他看不懂中文，我就悄悄告诉大家。他说：“在选女生的时候，不要选才艺最好的，而要选才艺中等的。因为中等的人，才有成长空间。粉丝看到女生的努力和成长，就会一直支持下去。”

我们都希望，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是“一份耕耘，一份收获”，都希望“天道酬勤”，因为只有这样，世界仿佛才是公平的。所以女团的老板，刻意给粉丝们编织了一个“努力就能成功”的假象。

但真相是，有时候努力到了极点，也只是获得一张抽奖的彩票而已。努力和成功的真实关系，有时候是很让人崩溃的。

所以李诞说，当我们说“真的很努力”的时候，其实是在安慰自己。因为只有“努力”这件事，我们能做得到，而才华、颜值、天赋、运气，我们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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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跟罗振宇一起吃饭。他问我一个问题：“未来你的小孩，如果可以做音乐家，也可以做画家，你让他做哪个？”我觉得自己没什么画画天赋，唱歌还行，就说：“做音乐家吧。” 罗振宇说：“错。一定要让他做画家。”

我惊了，问：为什么？罗振宇说：“音乐占据的是时间，绘画占据的是空间。时间的竞争太激烈了，第一名和第二名的钢琴家，也许差距已经非常非常小了，但就是没有人想听第二名钢琴家的演奏。所以，这个世界上不需要很多音乐家。但是，每个人家里都想摆一副漂亮的画，所以这个世界上需要很多画家。”

罗振宇的话对我挺有启发。有时候我们把自己看的太重要，而忽略了外部竞争环境的格局。努不努力，看我们自己。努力能起到多大作用，看竞争格局。

什么是竞争格局？说白了就是三件事：第一，成功率。第二，如果不成功，下限在哪。第三，如果成功了，上限在哪。成功率、下限和上限，都是越高越好。

我认识一些想成为明星的朋友，无一例外活得很挣扎。因为想成为明星的人太多，而观众能记住的人太少，成功率太低。如果无法成为一线明星，下限也很低。相比之下，工程师就是一个更好的职业选择：因为成功率高，下限也高。

选择职业如此，创业时选择行业也如此。

前两天，罗永浩又在成都开了一次发布会，只是这次没发布新手机。我上大学的时候听他上课的音频，前段时间又在《得到》APP上听到他分享的创业心得，感受到他变化很大，成长巨快，也超级很努力。只可惜，他进入手机行业的时间晚了两三年。手机行业竞争太激烈了，苹果一家拿走85%利润，是创业者的地狱模式。真心希望他的公司能活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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